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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豚翻碧浪

陈维崧(1625-1682),字其年,号迦陵,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今江苏宜兴)人。明末清初词人、骈文作家,阳羡词派领袖。明末四公子之一陈贞慧之子。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词科,授官翰林院检讨。著有《湖海楼全集》五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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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崧《渡江云·江南忆同云臣和蘧庵先生韵》:江豚翻碧浪凭高极望,折戟半沉沙。鸡笼山下路,记得凤城,数十万人家。貂禅掩映,钟山翠、迭鼓鸣笳。更参差、青溪红板,从古说繁华。    堪嗟。齐台梁苑,残月微风,剩颓墙败瓦。祇苍凉、半林枫槲,四壁龙蛇。几番夜向寒潮泊,空城下、浪打蒹葭。青衫湿,隔船同诉天涯。

鸡笼山,位于江苏省南京市玄武区,古时是金陵城中重要制高点。南朝齐武帝到钟山射雉至此闻鸡鸣,故鸡笼山又改称鸡鸣山。齐台梁苑,南朝宋、齐、梁、陈均以建康(今江苏南京)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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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崧《过京口复用前韵二首》其二:瓜步船来,亟为问、淮南米价。念欲素、陶胡奴米,何如诣谢。肝胆尽从邻媪露,毫毛拼向沙场洒。叹臣精、今日已销亡,谁容者。    栗半熟,经霜罅。豚对舞,浮波下。听寺钟隐隐,隔江莲社。快意且骑隋苑鹤,失时休使瞿塘马。怪一军、银鎧海门来,潮头也。

调寄满江红。

“陶胡奴米”,《世说新语.方正》:“王脩龄(名胡之)尝在东山甚贫乏。陶胡奴(陶范)为乌程令,送一船米遗之,却不肯取。直答语:‘王脩龄若饥,自当就谢仁祖索食,不须陶胡奴米。’”“豚对舞,浮波下”,我以为即是描绘两头江豚浮波逐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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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9日下午,葛洲坝大坝下游长江航道内,一群江豚在清澈的江水中嬉戏,宛如水上芭蕾舞演员的舞姿。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刘曙松 摄

此二图或有助于加深理解“豚对舞,浮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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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崧《送宋牧仲员外出榷赣关》:毘卢阁前西日昏,高梁桥下寒河浑。北风吼雪雪大作,半卷不卷红旗翻。此时别我向何处,得毋奉使通楼烦。自从羽书暗江介,黑云浊浪砰江豚。须臾七闽铲逆节,俄顷百粤收强藩。赕钱賨布蔽江下,鲎帆洋舶连樯奔。凭谁算缗佐国计,仗汝监税充泉源。此行甚壮极忼慨,只我惜别频烦冤。身虽吴人过宋久,十年僦屋梁王园。君家本号丞相后,才大目短曹刘垣。角鹰会猎雪爪竞,快马斫阵霜蹄掀。姚黄大者惟金盆,邀我说饼城东村。捣齑抑鲊擅方法,砑筝摘阮精讨论。北里小部白翎雀,西苑老辈康昆仑。十双绛蜡欺朝暾,茸衫熨得檀槽温。在旁刘毅能知状,是夜徐摛也断魂。人生欢乐会有极,一鞭又出垤泽门。君上天边跨黄鹄,我归田畔骑乌犍。我家箬岭艺茶竹,其俗瓦市陶瓶甗。钓鱼射鸭拟终老,山翁溪友时枉存。今年一事大难料,强策跛鳖追骝騵。长安俗薄屡推骂,仅获君辈来寒暄。谁令君复别我去,此后那肯相为言。男儿百事不挂臆,只爱旧雨交攀援。玲珑久散龟年老,隔年事已成开元。我今纵有送君曲,曲调不觉搀巴猿。章江花月亦大好,素馨价或低山矾。对花酌酒傥相忆,早觅鱼素随潺湲。

宋荦(1634-1713),字牧仲。归德府(今河南商丘)人。清代诗人、画家、政治家。历官山东按察使,江苏布政使、江西巡抚、江苏巡抚。康熙三十八至四十四年,康熙皇帝三次南巡,皆由宋荦负责接待。

康熙十七年十一月,宋荦以刑部员外郎之职奉命督察赣州。康熙十八年二月,宋荦出任赣州榷关。时值三藩之乱,赣州刚刚被收复,商船寥寥无几,宋荦豁免船税七千余金。于是,商贾舟楫纷纷重新聚集于赣州,税额也如期缴纳。次年,宋荦奉召回京。宋荦出榷赣关,友人纷纷作诗填词送别。尤侗《送宋牧仲榷使赣州》(七律)、王士禛《送宋牧仲员外榷赣州》(五律四首)、吴雯《送宋牧仲先生出使赣州》(五律)、李良年《祝英台近·送宋牧仲比部奉使虔关》……赣州古称虔州,虔关即赣关。

毗卢阁,在北京潭柘寺,二层横匾“毗卢阁”是康熙钦题。高梁桥又称高亮桥,也在北京。“毗卢阁前西日昏,高梁桥下寒河浑。”宋荦以京官出任地方要职,故首句缀以京城名刹名桥。“须臾七闽铲逆节,俄顷百粤收强藩。”三藩之乱。垤泽门,商丘古城的内城西关城门,宋荦是商丘人。

本博之前曾介绍宋荦《荻港避风》二首其一:“石尤风急舞江豚,怅望中流落照昏……”又,李良年《踏莎行·金陵》:“两岸洲平,三山翠俯,江豚吹雪东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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