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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敦煌文化之“雄”

再次拜读了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该散文集的前四篇呈现出方方面面的敦煌文化,其字里行间都流露出敦煌文化的“雄”。我在此从三方面展开讨论。

首先论人文景观生命力之雄,即敦煌文物经历人为和自然一千多年的双重破坏仍可留存至今。秋雨先生开篇就写到敦煌石窟的罪人──王圆箓道士对文物的弃之迤逦。那个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的农民当了莫高窟的家后,为了些钱财随意将敦煌的文物一箱箱送入外国人、达官人之手。先生还细致地讽刺王道士用石灰涂抹壁画,砸碎塑雕的过程。“事情干的不赖,才几下,婀娜的体态变成碎片,柔美的浅笑变成了泥巴。听说邻村有几个泥匠,请了来,拌点泥,开始堆塑他的天师和灵官。”每一个字眼都是对愚昧的平民赤裸裸的讽刺。这并非王道士一人的错,而是百姓受时代和地域的影响,文化素养较低,文物保护意识不够。正如秋雨先生所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民族悲剧。王道士只是这出悲剧中错步上前的小丑。”民族的悲剧也包括达官贵人的文物保护意识淡薄。当时的官员只是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翻动出土经卷,推测书写朝代,但没有赤肠下决心保护祖国遗产。而欧美的学者不远万里向敦煌赶来,变卖财产充作路费,不怕吃苦,不怕葬身沙漠……到了之后才发现 “没有任何关卡,没有任何手续,外国人直接走到了那个洞窟跟前。洞窟砌了一道砖、上了一把锁,钥匙挂在王道士的裤腰带上。外国人未免有点遗憾,他们万里冲刺的最后一站,没有遇到森严的文物保护官邸,没有碰到冷漠的博物馆馆长,甚至没有遇到看守和门卫……”主人如此草率,难怪先生会认为这些文物不如保存在伦敦博物馆。

其次,自然因素也是敦煌文化的一大挑战。那些遗迹千年来就处在一个荒芜的境地。看看附近的阳关,“除了茫茫一片白雪,什么也没有,连一个破绽也找不到。在别地赶路,总要每一段为自己找一个目标,盯着一棵树,赶过去,然后再盯着一块石头,赶过去。在这里,睁疼了眼也看不见一个目标,哪怕是一片枯叶,一个黑点。”我虽未去过敦煌,但可以想象敦煌的大漠气候。千年来总会有几次巨大的风沙,几场毁灭性的暴雪,这种恶劣的天气对文物的摧残会很严重。敦煌文化在不得统治者重视,不受社会青睐的情况下,加之西方的冲击,风雪的摧残,现存的文物仍有几万件。其原因可能是当时中西方经济文化交流频繁,宗教传播广泛,使得丝绸之路兴盛,敦煌也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固然留下了数以万计的珍宝。前人将大量的文物封藏严密,自然提高了敦煌文化的生命力。随着当今国家经济的发展,综合实力的上升,人民素质的提高,文物保护技术的愈加发达,敦煌文化会在国家和人民的保护下延续其雄厚的生命力。

其次论敦煌历史文化之雄。阳关的雪融化后,细心的作者发现地面出现了令人惊骇的凹凸。那便是远年的坟墓。这里离县城很远,从未有人祭奠过这里,不可能是城里人的丧葬之地。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古战场的遗址。“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随着一阵烟尘,又一阵烟尘,都飘散远去。我相信,死者临亡时都是面向朔北敌阵的;我相信,他们又很想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于是,他们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这是先生由地面的陈铺想象敦煌古战场上的画面。壮士们的慷慨激昂,英勇善战,战场的惊骇壮观都是敦煌历史雄浑的体现。古代文人墨客站在这里也不失豪迈。尤其是唐人,他们多半不会洒酒悲叹,而是把目光放长远。高适步履放达,用豁达的胸襟送别友人“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岑参亦是如此“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王维虽然温厚,不露惊骇之色。但“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不无宏放。“他瞟了一眼渭城客舍窗外青青的柳色,看了看友人已打点好的行囊,微笑着举起了酒壶。再来一杯吧,阳关之外,就找不到可以这样对饮畅谈的老朋友了。这杯酒,友人一定是毫不推卸,一饮而尽的。”

在敦煌,难以用温醇的诗句,与当地的地理位置和社会地位脱不了关系。古代的甘肃几近国家边境,位置偏远,常为谪官逐臣的流放之地。雄旷的大漠总是能治愈被贬谪之后的空落之心。敦煌像是潜存着一种魔咒,让到达这里的人和发生在这里的事都格外旷达。甚至连胡笳和羌笛,它们极美的音色与自然浑和,夺人心魄。敦煌历史的“雄”并非单凭想象,莫高窟长达60华里的壁画就是最好的证明。壁画上的舞者仰首挥动着长袖,色彩的喷射,线条的流利,壮丽无比,呈现出欢快的气氛。使人们的每一缕筋肉都想跳腾。壁画是过去现实的反映,雕塑亦是如此。“这里的雕塑都有脉搏和呼吸,挂着千年不枯的吟笑和娇嗔。这里的每一个场面,都非双眼能够看尽,每一个角落,都够你留连长久。这里没有重复,真正的快乐从不重复。这里不存在刻板,刻板容不下真正的人性。”敦煌遗迹袒露出一帙风干的青史,流露出雄美的历史艺术情怀。

最后论敦煌精神之雄。人们常说入乡随俗,来到敦煌的人,一定会顺应敦煌的险阻,拥有抵御自然,勇往直前的精神。例如先前敦煌石窟的工匠,以乐尊和尚为主的那些人,在风吹日晒中年长日久地挖掘洞窟,上至王公,下至平民,有的独筑,有的合资,向着这座陡坡凿进。试想在没有任何发达机械工具的过去,他们是如何用汗水和泪水铸成的敦煌石窟。答案就是不停息的精神。就如同金字塔的铸造工,在用生命建造。李白、高适、岑参站在敦煌也有这种精神风范。面对离别,他们平静、沉着,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勇敢和豪迈。现代的游人到了敦煌一带,同样具有这种精神。在巨大的沙山面前,游人们只能翻过它们,别无他途。上沙山是一项无比辛劳的苦役。一脚下去不能太用力,否则会陷得很深。来到这的游客,往往不会屈服于沙山,一点点向上爬,大概也只有这里才能很好地磨练人的耐心。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便会感恩敦煌赋予的这种精神,不禁钦佩起自己。秋雨先生也不例外。

先生在《沙原隐泉》这样写自己爬上山后的经历:“向往巅峰,向往高度,结果巅峰只是一道刚能立足的狭地。不能横行,不能直走,只享一时俯视之乐,怎可长久驻足安坐?上已无路,下又艰难,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惶恐。世间真正温煦的美色,都熨帖着大地,潜伏在深谷。君临万物的高度,到头来只构成自我嘲弄。我已看出了它的讥谑,于是急急地来试探下削的陡坡。人生真是艰难,不上高峰发现不了它,上了高峰又不能与它近乎。”这样的文学大家也会因自然手足无措,但他“狠一狠心,咬一咬牙。总要出点事了,且把脖子缩紧,外扭着脸上肌肉把脚伸下去。一脚,再一脚,整个骨骼都已准备好了一次重重的挨打。”轻松幽默的语言透露了着作者坚强不屈的精神,亦是敦煌之“雄”所在。说不清来到敦煌的人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意志,这种雄旷的精神。或许是“那个年代故事频繁,驰骋沙场的多北方骠壮之士,强悍与苦难汇合”边塞战争的雄浑至今未散;或许是独特的自然条件在向人们发起挑战;也或许是人们心底强烈的生存欲望在危险中迸发。总之,带着敦煌精神的人们就像“飞天的后人”,携着这种精神向前,这才是人,这才是生命。人性的壮美从敦煌而生。

以上是就余秋雨先生的四篇散文《道士塔》、《莫高窟》、《阳关雪》、《沙原隐泉》,从人文景观的生命力、历史文化、地域精神三个层面论述敦煌文化之“雄”。“雄”这一形容词蕴含了敦煌文化生命力顽强,敦煌历史弘广惊骇以及敦煌精神坚毅不屈。总之,三方面都统一于敦煌文化之“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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