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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冯先生的二三事

冯先生是我的高中班主任,他是一个走路微微勾着背,一年四季大多数都穿着衬衫和西装裤的中年“老头”。读书也有好些年头,他是我觉得很符合我的想象的老师样子的一个,至于理由,也许是他笑起来眯成月牙似的眼睛吧。

对于自己

他没有明确说过自己的年纪,但我们一致认为他有40岁,因为他一成不变的发型里混杂着较多白发,而且他有着些许皱纹。《诗经•邶风•简兮》说“日之方中,在前上处。”我听过一个成语叫“如日中天”,应该就是说这个,说的是好像太阳正在天顶,是一天中最火热的时候,比喻事物正发展到十分兴盛的阶段。 人到中年,应该也是人生中的高峰时期,他作为一个重点高中的文科尖子班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刚刚教出一个省文科榜眼,很是成功,坊间甚至流传学校奖励了他一笔很大的金钱。不过不久以后他在一个很是寻常的晚自修交流中寥寥几句就粉碎了谣言,真是可怜世间八卦又少一桩。关于在成为他学生之前他的一切传说都可以经过编剧微微修饰夸大成为影视题材,他是如何从一个专科生成为初中教师,成为高中老师,成为重点学校的优秀教师等等,现在想起早就已经是模糊记忆,毕竟只是偶尔听说。只是后来看到他在办公室一手拿一本厚厚的《史记》,另一只拿一本古文词典,整个办公室就他一个人,脑中不自觉就想到这些夸张的奋斗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中年,但这是冯先生的中年。

对学生

高二成为冯先生的学生后还来不及在教室开口和冯先生说几句话,我就只能在医院急救室里用电话和他说话了,而且话题不是语文学习而是请病假。那时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班级里有这么一个人,简单说明情况后,我就这么结束了对话。然后一个小时后,上午八点,他就出现在了医院急救室,我的病床前,说是正好没课,搭别人的顺风车来的,因为还要上课说了几句就赶回去了。直至毕业我还是没有和他讨论过几次语文学习,更谈不上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毕业快要两年,总有老同学约我回校去看他,我害羞就没有回去,只记得那时候在他班里,总是有很多他以前的学生回校看他,带各地特产,有北京糕点,澳洲奶片……那些学生离开后,他会把这些东西全部发给我们吃,不多,每人只能分到一点点,但枯燥的学习生活因为这一点小小的不一样大家变得很高兴。我只是他教学生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学生,但我视他为我最重要的老师。

高考前的那个下午,他和从前月考前的一天一样,同样叫我们不要看书,我们和从前一样还是看一眼是一眼。他说了一堆,我什么都不记得,好像谈到佛经,他很是享受地给我们背了一段《金刚经》,最后在黑板上写下“志存高远,心无挂碍”。他说这不仅是送给我们度过高考的也是高考后的人生,这是他教给我们的很多知识里我印象最深的,也许因为那个氛围,那个特殊的时间。

关于冯先生我以为我记得很多,其实也就二三事,他像中国水墨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骨架,神态,甚至精气。他是那么简单,我很享受他给我们的“世外桃源”——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他那月牙似的小眼睛里一定有一个纯粹简单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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